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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庶妃 第十一章 前朝机密,馨怡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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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内很静,秋明月回来的时候就把门关上了,并吩咐人不要来打扰。此刻,疼痛过后,眼泪洗刷过后,是麻木和理智的冷静。

    她问,“子靖,你,想要那个位置么?”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似一缕风吹过脸面,转瞬即逝,连一丝凉意都没有,让人恍然觉得那是幻觉。然而凤倾璃却听的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那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入他的心扉。

    他低头凝视着她,手指从她的额头慢慢划下,一寸寸描绘着她的容颜,将她一点点刻入心底。

    他忽然笑了笑,摇摇头,缓慢而认真的说。

    “不想。”

    秋明月没说话。

    凤倾璃揽过她的头,埋头在她颈项,声音有些低哑。

    “我想毁了它。”

    秋明月浑身一颤,凤倾璃嘴角噙起一丝讥诮。

    “这些年,他不断的逼我,逼父王。殊不知,我娘死了,父王的心也死了,他早就无心官场。若不是为了我,父王早就辞官归野了。呵呵,他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贪慕权势,他以为人人都想要那把椅子。他的嫉恨和削权,在父王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秋明月抿唇不语。

    凤倾璃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他不是喜欢那个位置么?那我就毁了它。”

    秋明月不说话,只是靠在他怀里,心头如堵了一块大石般沉甸甸的,闷得她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呼吸都觉得沉重。不同于刚才撕心裂肺的痛,而是那种闷闷的沉重。她宁愿不曾听他说起这段往事,但是她又庆幸,他为她打开了心扉。尽管,换来的是带血的苦和痛。

    “那就毁了吧。”

    她恍惚的说着,脑海里聚集了太多事,又似乎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凤倾璃震了震,“萱萱?”

    秋明月闭上眼睛,“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那样刻骨的恨意,如果换成她,她也会做出和凤倾璃一样的决定。

    凤倾璃双手收紧,在她耳边轻声低喃。

    “萱萱,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他亲吻着她的脸,声音温柔而害怕。

    “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他的唇一点点下滑,落到她的下巴上,脖子上,手指解开了衣领上的扣子…

    秋明月闭上眼睛,侧过头去会吻他。

    “嗯。”

    凤倾璃眼中破碎出一道光来,低头吻上她的唇。

    “世子,世子妃,午膳好了。”

    外面传来红萼的声音,打断了屋内二人的情意绵绵。

    两人同时一怔,反应过来秋明月立即推开他,站了起来,俏脸酡红,眼神羞涩。眼角还带着泪痕,教教肉肉,不甚可怜。云鬓散乱,衣领散开,好一副香艳的场面。

    凤倾璃盯着她,目光有些痴然。

    秋明月连忙整了整凌乱的衣衫,轻咳一声,对外面道:“知道了,马上就来。”

    红萼的脚步声离去了。

    秋明月松了口气,又瞪了凤倾璃一眼。

    “看着我干什么?”

    “你好看。”

    他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诚实的说道。

    秋明月脸色更红了,嗔了他一眼,想到方才两人还抱头彼此慰藉,想到不久前她还为他心酸心痛,想到不久前他满目的苍凉悲痛。

    不过一瞬间,那些苦那些泪那些斑驳的痛和回忆,似乎都被风吹散,消失在空气中。

    她不觉失笑出声,眼里却有泪光涌现。她别开头,任风吹干泪痕,道:“走吧,我推你出去吃饭。”

    “嗯。”

    凤倾璃也笑了笑,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再提及方才之事。那些痛苦和血泪,都随着方才那温暖的依靠渐渐消失。如今她推着他,慢慢走出去。彼此周身上下都围绕着温馨和幸福。

    屋外丫鬟站了一排,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熟悉的自然是她自己带来的陪嫁,不熟悉的,便是桐君阁的丫鬟了。独独少了幼寒和幼梦。

    秋明月看向红萼,红萼会意的走过来。

    “世子妃,今日你和世子进宫以后,王妃就派人来将幼寒和幼梦带走了,各自打了三十个板子,逐出了王府。”

    秋明月默然,荣亲王妃果然够狠。

    红萼又道:“王妃说,带会儿让人给世子再送两个伺候起居的丫鬟。太妃也派人来穿过话了,下午人就会送过来。”

    秋明月眼神有些寒,荣太妃究竟什么意思?

    “别想那么多了,吃饭吧。”

    凤倾璃给她夹了块红烧鱼放在碗里,淡淡开口。

    秋明月笑了笑,说得也是。

    “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再这儿伺候了。”

    “是。”

    有了今天早上幼寒和幼梦的教训,她们知道,世子妃的命令就等于世子的命令,因此不敢不尊,全都退了下去。

    屋内就只剩下了两人,一顿饭吃得很安静,除了互相夹菜和银著碰到碗的声音,谁都没有说话。

    用完午膳以后,秋明月唤外面的丫鬟进来收拾了碗筷,又了解了这桐君阁大小丫鬟,桐君阁不算太大,但是也不算小,出门是一片桃林,和她在秋府的时候屋外那片桃林差不多。西侧围绕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出门往东走是一条铺满鹅暖石的小路,出了这条路,可以去王府的任何庭院。

    桐君阁建造用料上乘,屋内布置精致却不显奢华,倒是几分雅致和古典。二楼还设有书房,出来后隔着栏杆可以看尽整个王府的风景,另外还有一个露天的阳台,可以栽种一些花草。秋明月却在里面发现了不少的药草。她想着,凤倾璃早点被那些毒折磨,所谓久病成医,他自己想必对医理也有几分了解吧。

    最精致巧妙的,就是这个楼梯了,旁边居然有滑梯,她很容易就把凤倾璃推到了二楼。走进书房,凤倾璃示意她推他到书架边,旁边墙壁上向里面凹进去一个长方形,放着一个五彩冰梅蝶纹瓷瓶,他转动花瓶,然后书架缓缓移动,自动的转了一百八十度。露出里面的暗室。

    秋明月惊奇于古代的机关,推着他走进去,里面内有乾坤,好几排的书架,上面放着很多书,诸子百家,历史文学,政治军事,几乎应有尽有。

    秋明月走到隔窗的那个书架旁,随手翻阅一本书,竟然是失传已久的上古传记。她又拿起一本书,前朝百官史…

    “这些书,都是父王给你收集的?”

    凤倾璃点点头,又摇摇头。

    “有些是父王给我收集的,有些是师父给我的,有些是我自己收集的。还有一些基本的医学典籍,是容烨给我的。”

    秋明月正翻着一本关于医学的书,闻言怔顿了顿。

    “容烨一直在给你找可以让你的双腿恢复的药?”

    “嗯。”

    凤倾璃点头,笑了笑,叹息道:“他是个奇怪的人。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是在宝华寺,皇祖母带我去找师父给我治腿。师父医治了我半个月,终究没有办法。然后容烨就出现了,他那个时候出谷历练。七八岁的小孩儿,戴着面具,心比天高,又自负又毒舌。他一见到我就看我不顺眼,说我娇贵,跟个女人似的。我那个时候心如死灰,根本没心情跟他争辩。他走过来,直接把我从轮椅上提起来,然后丢在了地上,对我一顿讽刺,说我不懦夫,将我狠狠的骂了一顿。”

    他目光里有回忆往昔的恍惚和暖意,“那段时间,他天天都会来将我推到,然后继续骂我,什么难听的话都骂。我被他骂得狠了,也激起了骨子里的骄傲,也冲他发怒。”

    他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脸上绽开出笑容来。

    “我们两个小孩儿,彼此一顿冷嘲热讽,互相怒骂。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多天。后来,他不来了,我突然就觉得不习惯了。而那段时间,我却是真正振作了起来。又过了半个月,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凤倾璃,你等着,我就不信我治不好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站起来。”

    凤倾璃说到这儿沉默了,脸色掩映在窗边帷幔头下的阴影里,忽明忽暗。

    秋明月靠在书架上,没有打扰他。但是可以想象得出来,十多年前,古寺里,六七岁的小男孩儿,都是傲娇而尊贵的,彼此讽刺,彼此语言攻击。久而久之,内心产生了共鸣,萌生了友谊。

    七八岁戴面具的小男孩儿,对他那个时候陷入人生低谷的六岁男孩儿说,‘我会让你站起来。’

    这句话,对一个生命中最昏暗的小男孩儿来说,有多么大的震撼力和感动?那些青葱岁月的痕迹了,又渲染了怎样的少年友谊?

    “他是你的恩人。”

    秋明月这样说着。

    “是的,他是我的恩人。”

    凤倾璃点头,目光有些沉重和感叹。

    “应该说,他是我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他自嘲的笑了笑,看着自己的腿。

    “如果不是那段时间他频繁的打压和讽刺,可能我就想不开轻生了。”

    秋明月心中一紧。

    凤倾璃声音又变得轻柔,“那个时候我刚知道我亲生母亲死了,我的父亲也要杀我,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惨的人。腿也无法站起来了,那我还活着干什么?倒不如一死了之。”

    秋明月走过去,蹲下来,握着他的手,目光温柔而怜惜。

    “子靖。”

    凤倾璃看着她,笑了笑。

    “没事,都已经过去了。”他抚着秋明月的容颜,道:“我在宝华寺住了一年,师父要云游四海,回来后要不了多久又要闭关,容烨就在那个时候代替了师父替我解毒。”

    秋明月笑了笑,“他那个时候那么欺负你,你就不知道告诉皇祖母?”

    凤倾璃却道:“那么丢脸的事,我怎么能让皇祖母知道?况且,虽然他老是欺负我,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没有恶意,只是想要激发我的求生欲望。”

    “哦,看不出来你那时候年纪那么小,还很明事理啊。”

    秋明月眼中升起趣味儿,“我还以为你从小就骄傲自大,蛮不讲理呢。”

    “恩,从宝华寺回来以后,我就开始脾气暴躁,蛮横嚣张了。”凤倾璃淡淡笑着,语气云淡风轻。

    秋明月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有些心疼的看着他。

    凤倾璃目光浅淡似水,“一个脾气暴虐不讲理的世子,毫无成就,才不会对某些人构成威胁。就像当初初进秋府,只有装作无害的小绵羊,才能让人失去防备,然后韬光养晦,不不算计,给予对方最惨烈的回击。”

    秋明月不说话了,眼眸深处似有万丈沟渠,万里波涛翻涌而起。

    等了半晌不见她说话,凤倾璃抬头看她。

    “萱萱,你怎么了?”

    “恩?”

    秋明月似乎被惊醒一般,对上他疑惑的目光,有些勉强的笑了笑。

    “没、没什么。”

    她站起来,又去看那些书。

    “你对前朝的事很感兴趣?怎么这里这么多关于前朝的书?”

    她仔细看了看,这书架至少有一半都是关于前朝的书籍。

    凤倾璃随手拿过一本书,“自古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从未有一个王朝能世世代代长存永固。前朝五百年历史,在历代王朝忠,算是长久了。且前朝历代君主,多有能者贤者,便是后来出了几个暴虐的君王,在末代帝君的治理下,国力也日渐昌盛。可是为什么,后来仅仅因为一个女人,固若金汤的大倾国,就那样被灭了?”

    他抬头看着秋明月,“连你也说,所谓的红颜祸水,只是男人给自己的懦弱找的借口而已。前朝末代的时候,昏君无道,朝中奸臣当道,百姓苦不堪言,后有末代帝君多年韬光养晦,大刀阔斧整顿超纲,一举歼灭叛臣贼子。其能隐忍多年,必是坚韧之智者,又岂是贪慕女色之人?”

    秋明月手里拿着一本前朝的江山志,随意的翻了几篇,嘴角勾了勾。

    “前朝历代君主多为专情之人,便是那几位暴虐的帝王,一生不也是只有一位皇后?据说那位末代的帝君,尤其对皇后钟情不二,宠爱有加。”

    “我的意思是。”

    凤倾璃抿了抿唇,沉吟道:“这样的帝王,他爱上的女子,岂能是妖言惑众之人?”

    秋明月不说话了。

    凤倾璃又扬起手中一本前朝的野史志,“前朝五百年历史,历代君王皇后等记载清晰,可唯独这末代皇帝和皇后,除了帝君登基为帝整顿朝纲以外。而那‘花神皇后’的身世,翻遍前朝正史野史,未有只言片语。”

    秋明月手指微微一紧,凤目眯了眯。

    凤倾璃随手将手中的野史丢在一边,语气变得有些漫不经心。

    “更奇怪的是,那位据说在前朝历史上批为最妖孽祸国的花神皇后,我翻遍了前朝所有典籍史书,却没有明确记录她究竟有多祸水,究竟是怎样残害忠良,怎样的蛊惑君王的。便是她的来历,至今是个谜。你不觉得奇怪?”

    秋明月沉默了半晌,幽幽道:“自古被历史文笔定为祸国红颜的女子,都是被人们厌弃而鄙夷的。可我曾经在一本失传已久的前朝秘史上看到一段话。大倾四百就是六年,时值春夏交替之际,山西渭河水患,淹没三村十二寨,百姓死伤无数。帝躬亲,慰百姓,治家园。随后瘟疫起,帝受侵,有一神秘女子蒙面而至,救得帝君性命,后离去。帝思慕之,为之建寺庙,百姓拜之。其后私访,遇姝女,封之为后,宠爱无度。后有曰,姝女乃昔日佳人。”

    凤倾璃忽然迷了眼睛,“这些内容,你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

    “啊?”

    秋明月此时方才回神,眼神又蒙上了一层雾,有些茫然道:“不知道,好像是很久以前看到的,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有这么一段话,可具体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我真的忘记了。就好像…做梦一样。”她笑了笑,“大约是那位花神皇后觉得自己死得冤,灵魂不灭,觉得与我有缘,然后托梦告诉我的。呵呵…”

    凤倾璃目光一闪,笑道:“嗯,有道理。”

    秋明月有些讶异,这等谬论,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他竟然…

    凤倾璃却已经又拿起另外一本书,乃是一本前朝的军事战绩典史。

    “你看这些做什么?”

    秋明月随意瞥了一眼,有些讶异道:“倾国四百八十九年,诸侯叛乱,风起西南,帝戎装出征,大获全胜。时曰…九岁?”

    “恩。”

    凤倾璃没有抬头,“前朝末代帝君,乃是历代少有的圣主明君,比起前朝开国元倾帝和之后收复无忧城的天圣帝,也丝毫不差。其政治兵法,军事才能,五一不通。你说,这样的人,怎会随意被一个女子左右?如果那个女子当真是徒有美色之人,他又岂会为之倾尽天下?花神皇后身世成谜,是否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呢?那位帝君才冠天下,英明神武,所立之后,怎能是一位,连身世姓名都不知道的人?”

    他说到这里,抬起头来,似乎笑了一下。

    “你看了那么多书,可有在前朝典史上看到过哪本书记载了花神皇后姓什么?叫什么?”

    秋明月抿唇,“历史上许多风云人物没有记载姓名的人也不是没有。或许…”

    “确实有让天下人人所共知的却又不知其姓只知其号之人。可是这皇家立后,皇帝下旨通知各衙门准备。礼部奏请由大学士、尚书各一人充当册封的正、副使,还要准备好金册、金宝,内阁大学士或翰林学士撰写好册文、宝文。行礼前一天,皇帝还要派官员祭天、地和太庙,并亲自到奉先殿行礼。册立当日早上,銮仪卫陈设法驾卤薄于太和殿外,陈设皇后仪驾于宫阶下及宫门外;礼部下属的乐部将乐器悬于太和殿外,然后由礼部及鸿胪寺官员设节案于太和殿内正中南向、设册案于左西向、玉案于右东向、龙亭两座于内阁门内。内监设丹陛乐于宫门内、节案于宫内正中,均为南向,设册宝案于宫门内两旁,设皇后拜位于香案前。吉时到时,礼部官员将金册、金宝及册文、宝文分置在龙亭内。还要祭拜历代先祖,将名字刻在皇室族谱之上才算礼成。”

    他看着秋明月,声音不急不缓,不惊不躁,清晰而沉稳。

    “如此多的繁荣仪式,谓之神圣高贵,不容侵犯。如果连名姓都没有,如何册封?”

    “有姓氏。”

    秋明月道:“我记得花神皇后是记载的有姓氏的,好似姓冯,只是没有名字而已。”

    凤倾璃笑了笑,“不,那不是她的姓。”他仰头,长叹一声。

    “花神皇后被册封为后的时候,的确是有姓氏的,那是帝君给她冠上的姓氏,只是没有昭告天下而已。本来这种事前朝后宫志也是应该有记载的,不过后来前朝被灭,后宫所有关于帝后的记载,全都淹没在那一场大火中。”

    他突然住了口,脸色有些白。

    秋明月知道,他想起了十多年前那场大火,改变他人生的一场大火,是他痛苦的开始。

    她走过去,抱住他的头,柔声道:“那些都过去了,没事了,别再想了…”

    凤倾璃身子有些僵硬,颤微微的抬起手来,抱住她的要,将头埋在她身上,道:“那个所谓的姓氏,是后人杜撰的。”

    “管她是杜撰还是真有其事,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管那么多干嘛?”

    秋明月道:“不过这些医书,你倒是可以多看看。”

    她松开凤倾璃,拿了一本医书在手上翻看着。

    “虽然只是一些基本的,但是也足够防人了。这些年,你就是靠着这些书躲过了那些人的毒手吗?”

    “恩。”

    凤倾璃推着轮椅过去,“这个密室是桐君阁的秘密,除了我和父王,没有其他人知道。”

    秋明月点点头,转身问道:“她们在你身边安排了不少的眼线吧。”

    凤倾璃漠然道:“这桐君阁的所有丫鬟下人,除了冷修和冷香,几乎都是眼线。”

    秋明月皱眉,“你既然知道她们是奸细,为什么不寻了由头处置她们?”

    凤倾璃笑了笑,眼神有些冷。

    “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脾气古怪嚣张蛮横的废物。如果这么轻易的就查出了她们的把柄,你说她们会怎么想?”

    秋明月默然。

    凤倾璃眼中嘲讽更甚,“反正这桐君阁都是要有丫鬟的,死一个眼线,又会多一个,难道我还能一个个的全部杀了?既然如此,与其打杀了这些人让她们怀疑,又打其他的主意,倒不如就让她们盯着桐君阁。日日活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谁又能保证不是另一种安全呢?”

    秋明月想着之前大夫人也是派了人监视自己,不过大夫人太愚蠢,不难对付,荣亲王妃可就…

    “更何况,她们能在我身边安插眼线,我为什么不可以在他们身边也安插眼线?”

    秋明月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凤倾璃笑笑,“别高兴得太早。我早些年被毒折磨,又想方设法的隐藏自己的实力,不能做得太过明显了。而且,荣亲王府这些人所筹谋的,不外乎就是这个世子之位罢了,还用不着我费尽心思。”他叹了口气,目光冷漠而讥诮。

    “倒是皇宫里面那些人,才是真正想要我死。”

    秋明月心里一紧,低低道:“皇上既然知道你是他儿子,为什么不给你正名?”

    她想起今早在皇宫,凤倾璃说要皇上给她正名。现在突然觉得这个什么一品贵爵夫人的称号,说不出的讽刺,她心里升起一股厌恶和恶心。

    凤倾璃冷笑,“正名?怎么正?那时我已经六岁了,众所周知,三皇子早就在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我自小就养在荣亲王府,是荣亲王府的世子。便是能证明我是皇子又如何?你觉得镇国公府和洛王府会认可这些所谓的证据?退一万步说,如果我真的恢复了身份,在皇宫那个地方,只会死得更惨。”

    秋明月抿唇,想到今天见到的皇后和德妃,以及那个洛老王妃。那些人,如何会让一个能跟大皇子和四皇子正皇位的皇子存在?更何况,这个皇子还是前皇后的儿子,是功臣之后。如果前皇后没有死,今日的谢氏根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凤倾璃身份贵重,又腹有才华,是最合适的太子人选。

    如果他的身份被公布于天下,只怕接下来会有更多的暗杀手段出现在他身上。

    “更何况,便是他想要认我,父王也不会同意。”

    凤倾璃声音乍暖还寒,眼神幽寂而冷漠。

    “我自出生就是父王的儿子,他养了我十几年。而那个人,他根本就不认我,到现在,他发现自己当初错了,想要认回我。可是我娘已经死了,而且到现在冤屈都未曾昭雪。那些害死我娘的人,都一个个的好好的活着,享受着荣华富贵。是他,那些人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

    他嘲讽一笑,眼底有深深的恨意。

    “他其实从不信任何人,不信我娘,不信我父王,也不信我。”

    他回过头,拉过秋明月的手,握在手心里。

    “他杀了娘的奶娘,杀了她的贴身宫女,杀了很多人…我娘本就失去了娘家的庇护,在宫中又孤立无援。所以,那些人才寻到了机会…”

    他平静的声音有着压抑的恨和痛,“我永远都记得,那年凤栖宫火光冲天。他就站在凤栖宫外面冷眼旁观,而谢丽君,盛装陪在他身边,陪他欣赏我娘在大火里挣扎…”

    “别说了。”

    秋明月反握住他的手,想起之前在皇宫,凤倾璃对皇后的淡漠。没有恭敬,却也没有丝毫的恨意。是怎样的一种坚持和坚毅,让他能面对杀母仇人漠然以对。还有孝仁帝,他的亲生父亲,却也是害得他失去一切的罪魁祸首。他是如何对着亲生父亲自称臣而不是儿臣?

    恍惚间想起,他似乎从来没有唤那个人为皇伯伯。

    她曾经笑问他,是否和皇上有仇。他沉默,眼底翻涌着浓浓雾海。

    如今她明白了,何止是有仇,简直是血海深仇。

    他的父亲杀死了他的母亲,而他,对着那个人却不能有恨和不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这个时代尤为注重孝道,即便是再恨,他也不能手刃那个人,只因那是他的父亲。况且不是一般的父亲,还是一国之君。如果他弑父杀君,不仅仅是对道德伦理的挑战,还要受天下人的唾骂谴责。

    或许他不在乎那些,但是血浓于水。曾经,他也是渴望过父爱的吧。

    六岁的孩子,在偶然发现了自己的身世,是渴望父亲温暖的怀抱的吧。

    荣亲王对他视如亲生,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心境变了,又如何能再心安理得的享受荣亲王给予的父爱?那个人夺走了荣亲王最心爱的女人,荣亲王日日看着自己,如何能不想起那个人的夺妻之仇?荣亲王,应该恨他的。可是那个温和慈祥的叔叔,却对他视如己出,从未有任何怨言。

    六岁的他,心里是感激而愧疚的吧。

    所以,即便是在荣亲王妃对他做出了那些事情,他也不忍心让荣亲王知道。不忍心让这个一生命运被人操纵的善良之人,打破心里最后的温暖。

    何况荣亲王妃虽然对他笑里藏刀,但是对荣亲王倒是真真切切的一往情深。

    也许这些年,荣亲王看着与云皇后相似的荣亲王妃,才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还活着。

    云皇后已经死了,荣亲王受到的创击已经够大了。如果再抹杀他心里最后一丝梦幻,也太过残忍了些。

    可是…

    秋明月叹息一声,“你对荣亲王妃宽容以待,她却要对你咄咄逼人。总有一天,这样的暗斗会拿到明面上来,父王便是想不知道都难。到时候,父王该情何以堪?”

    凤倾璃低低道:“荣亲王妃如今最恨的,只不过是我占了本应该属于她儿子的世子之位而已。只要我不做这个世子了,她也不会再针对我了。”

    “你都住在荣亲王府十几年了,占了这个世子之位十多年了。你以为,便是你让出这个位置,荣亲王妃能相信么?更何况,女人的嫉妒之心,可以吞没她们所有的理智。就冲着你娘是荣亲王心爱之人,她也不会放过你的。”

    她低头看着漠然的凤倾璃,又叹息一声。

    “其实这些,你心里都清楚是不是?只不过不希望父王太过为难而已。”

    她看着凤倾璃,这个人,初见的时候就帮着她教训秋明玉,然后还闯入自己闺房。那个时候只觉得他大胆放纵,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骄纵世子,丝毫不懂得尊重他人。可是相处久了,她才看到他的细心和体贴。看到那些看似别扭霸道下隐藏的温柔和小心翼翼。

    他,其实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秋明月笑了笑,笑意里涌出几分怜惜和心疼。

    “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果荣亲王妃日后不再针对你,咱们就大度点,不跟她计较了。”她顿了顿,目光又变得晦暗莫测。

    “那年皇宫大火,有没有她的份儿?”

    如果荣亲王妃也参与了的话,那么说什么都不能放过了。

    凤倾璃摇摇头,“她虽然嫉妒我娘,但是总归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多少还是有些情分的。况且我娘已经入宫了,而且一直对她不错。她倒不是坏得无可救药,再去帮忙着谋害我娘。况且她知道,我娘活着,但是父王和我娘永远没有可能了。如果我娘死了,父王会惦记娘一辈子,她又岂会甘心?所以,对于她来说,我娘活着,比死了对她有利。只不过她大概不想看到我娘过得如此安乐,暗中和皇后她们做了一些事情。”

    他面色很平静,无恨亦无怒。

    “不论她私心为何,总归是抚养了我多年。再说当年就算没有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只是添了一把火而已。这些年,她虽然害我,但是如果之前她没有收养我帮着隐瞒我的身份,或许我早在六岁之前就死了,也活不到今日。”

    他长叹一声,“我占了她儿子的世子之位,她恨我也是应该的。她跟我娘一样,不过是一个可怜女人而已。那些恩恩怨怨,宫廷倾轧,她也只是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再说了,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其实说起来,这些年她虽然暗害我,却也让我从中学到了不少自我保护的能力。这,算是意外的收获了吧。所以,功过相抵了吧。”

    秋明月抿唇看着他,她自然知道所谓的功过相抵,不过是他对荣亲王妃的仁慈和对荣亲王的感激愧疚而已。当年那场变故,荣亲王妃在里面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对云皇后又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都已经随风远去。或者,他也不想让自己活得太累。心里压抑承受着那么多的仇和恨,总归是累的。某些无关紧要的人,某些比起那些痛而显得无足轻重的恨,能放下便放下吧。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了,秋明月不想再继续下去,忽然又想起之前他提起的那个馨怡公主,便问。

    “对了,那个馨怡公主又是谁?她也是皇上的女儿?怎么没有养在宫中?”

    “她不是皇家的公主。”

    凤倾璃缓缓道来,“她姓郑,是异姓王德王的孙女,叫做郑馨怡。德王十多年前带兵出征,死在战场上,王妃殉情而死。那个时候,郑馨怡才三岁而已。太后怜她孤苦,便接到宫中为伴,并且封她为公主,享誉皇家尊荣。不过馨怡公主自幼体弱,在皇宫用药吊了一年还是不见好转。后来宝华寺的方丈说,她阴寒体恤,要择一个清净之处静养。五台山四季如春,且又有庵堂佛音穿耳,最是宜于馨怡公主养病。所以皇祖母便亲自送她去五台山养病,并且每年都会派人去看她。这一去,就是十一年之久。”

    秋明月静静的听着,这个馨怡公主听起来貌似很得宠。

    “馨怡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凤倾璃似乎笑了一下,“她很快就要回京了,等你见到她了,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我对她印象不深,只记得幼时进宫的时候,她总是柔柔弱弱的,走几步路都会晕倒,所以身边总是跟着一大群丫鬟。她生来较弱,胆子小,不喜陌生人,说话也细声细气的。总之,你见了她,估计不会喜欢。但是十一年过去了,这也说不准。”

    “听起来这个馨怡公主好像不简单啊。”

    秋明月托着腮帮子思考着,“但愿别又是一个虚伪做作的人吧。”

    凤倾璃但笑不语,突然又道:“对了,馨怡公主四岁去五台山养病,如今十一年过去了,马上就及笄了。皇祖母召她回来,大约是为她选驸马的。”

    “选驸马?”

    秋明月皱眉,“你说起这事儿,我倒是想起七妹和八妹。今年,她们也有十三岁了,的早早安排议亲了。后天回门的时候,我回去跟娘和祖母商量一下。”

    凤倾璃无语,“那些事儿自有你祖母安排,你跟着瞎操什么心?”

    “什么叫瞎操心啊?”秋明月不满,“她们可是我的妹妹,我怎么能不闻不问?”

    凤倾璃懒洋洋道:“三弟也到成婚的年纪了,母妃正在帮他挑选合适的大家闺秀,过几天,母妃大约会让你跟着做参考,听听你的意见。”

    秋明月一怔,“我?关我什么事?”

    “你是长嫂,长嫂如母,自然关你的事。”

    凤倾璃说得理所当然。

    “那不是还有一个大嫂么?”秋明月歪着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楚玉盈嫁给你大哥也有好几个月了吧。”

    “嗯。”

    凤倾璃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秋明月幽幽道:“可她为什么至今未有身孕?你大哥不是与她感情很好么?”

    凤倾璃瞥她一眼,目光有些深邃和意味深长。

    “有人不想她这个王府长媳过早的诞下长孙,这很正常。”

    秋明月不置可否。

    荣亲王妃容不得凤倾璃,自然也容不得凤倾翔。不过楚玉盈好歹也是她娘家的侄女儿吧,她居然也能狠得下心肠来。果真是利益面前,亲情血缘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就如同,当年的孝仁帝。

    秋明月不想再想其他的事,准备和凤倾璃商量怎么将这桐君阁的丫鬟都给一个个的除去。他不想动手,是怕打草惊蛇。可是如今她是这个桐君阁的主人了,这桐君阁上上下下都要交给她来打理。要是不小心发现这些丫鬟心思不纯,拔出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

    “世子妃。”

    冷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秋明月住了口,“什么事?”

    “王妃和太妃派人送来的丫鬟马上就要到了,请世子和世子妃下去接收。”

    ------题外话------

    呼呼,马上明月就要大显威风了,看她一个个收拾荣亲王府那些人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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