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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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这个名字已经快从嘉宁的脑海里褪去了颜色。
现在没人会用这个名字喊她。
她不由转过身, 就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裳,黑布掩面的女人。那女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此时又惊又喜看着嘉宁。
嘉宁皱了下眉,“你是谁?”
外面的动静惊动车内的人, 邬相庭伸手撩开了车帘,“阿宁,怎么了?”
嘉宁还没答话,不远处的女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霜霜姑娘, 您救救我吧,求求您, 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要不然也不敢来找您。”
说话间,邬相庭已经从车内出来了, 他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人,便伸手扶住了嘉宁,“阿宁, 你先进马车。”
嘉宁哦了一声,正要进马车,那女人居然膝行前行, 哭着哀求道:“霜霜姑娘, 您别走, 求您救我一条贱命吧。”
邬相庭不悦地拧了眉心, 而嘉宁实在好奇死了, 叫她霜霜这个名字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她总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所以嘉宁也不进马车了,而是问那个女人,“你到底是谁?”
那女人弯着腰,抽噎了几声,才伸手把脸上掩面的布取了下来。她一取,嘉宁的神情就变了。
眼前的女人面色苍白,五官姣好,但却从眉心到下巴处有一条极狰狞的疤痕,几乎完全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这道似曾相识的伤疤,一下子就让嘉宁认出了来人。
“蒋姑娘?”嘉宁都快忘了这个人了,她仔细看了看蒋姑娘的脸,“这是你真正的脸?”
蒋姑娘点了点头。
诚然说,她自身的脸并不丑,甚至跟嘉宁有三分相似。
“你不应该在兰……京城吗?怎么跑金陵来了?”嘉宁说。
……
这日嘉宁没能看成戏,邬相庭把嘉宁带去了自家的书画铺子,让她在二楼跟蒋姑娘说话。
嘉宁现在才知道,那年她毁了蒋姑娘的脸后,兰铮找了城中最好的名医帮她治脸,但这一治,就发现了蒋姑娘易容的事情。
兰铮勃然大怒,他帮蒋姑娘的脸治好后,便再也没来看过她,即使蒋姑娘有时候故意说肚子不舒服,兰铮也只不过是派个大夫过来看。时间一长,蒋姑娘每天都以泪洗面,身旁的丫鬟劝也劝不动,而月份快八个月的时候,蒋姑娘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早产,那孩子倒是平安生了下来,只是刚生下来就被兰铮身边的大丫鬟抱走了。
那大丫鬟对蒋姑娘说,说她身体不适,不宜亲自养孩子,让蒋姑娘好生调养好自己的身体。
后来,兰铮父亲当上新皇,兰铮成为太子,蒋姑娘作为孩子的生母,也跟着入了京,入住东宫,只不过她一直住在东宫的角落处,连兰铮的面都见不上。
蒋姑娘心里恨,而她见兰铮一直未纳太子妃,起了些心思,只是她见自己容貌已毁,怕是无法再得宠,便把心思放在自己身边的大丫鬟身上。
那丫鬟虽然容貌不算上乘,但也出得娇俏可人。蒋姑娘跟了兰铮一段时间,自是知道兰铮的喜好,便按照兰铮的喜好去调.教这个丫鬟,再让这个丫鬟以她思念孩子为由,去找机会把孩子抱回来。
一次,那丫鬟真成功把孩子抱了回来,蒋姑娘便故意不让奴仆把孩子带走,逼得兰铮亲自上门来,她再让丫鬟主动为兰铮斟茶,那茶水本是温热,洒在人身上也不会觉得烫。她再让丫鬟去伺候兰铮更衣,哪知道才进了净室,那丫鬟就被兰铮轰了出来。
更衣出来的兰铮脸色铁青,话都没有跟蒋姑娘说一句就走了。
而当日下午,那丫鬟就被罚了仗刑,活活被打死了。
接下来,蒋姑娘的日子越发难过起来,她再也见不到孩子的面,甚至下人们扒高踩低,她吃的饭都是冷饭。再过了一个月,兰铮纳了侧妃,那侧妃内宅手段极高,把蒋姑娘这个生了兰铮孩子的女人当成了眼中钉,不过短短数日,蒋姑娘觉得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下人们一日只送一顿饭,每顿饭要么是馒头,要么就是馍馍,她都不知道米饭是什么滋味了。
蒋姑娘无法,最后铤而走险,求到了兰铮的面前。
那也是她运气好,正好逢着兰铮从外回来。
她哭诉自己的遭遇,本以为兰铮多少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宽待她一些,哪知道兰铮只冷笑一声。
“你当初骗孤的时候,可想过有今日?”兰铮神情阴冷,“莫在我孤面前惺惺作态,你跟前朝逆贼段玉舒合作,他死了,孤要留你一条命,已经是孤宽宏大量了,你若不想呆在这里,那明日就出去吧,东宫也容不下你这种奸诈小人,阅儿也不能有你这种下贱的生母。”
蒋姑娘那时候才真正明白兰铮为何对她那么差。
他全部都知道了。
蒋姑娘原是前朝京官家的一个庶女,她爹犯了罪,牵连全家被流放,而流放之际,段玉舒见到了她,就把她从天牢里带了出来。
段玉舒似笑非笑地盯着蒋姑娘看,“你这张脸倒是救了你一命,我让你去办一件事,办成之后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生你的那个姨娘也会安然无恙,你可愿意?”
蒋姑娘从小就没吃过苦,这流放说的只是流放,可女眷到了那里,便会充为军.妓,她怎么愿意?所以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段玉舒。
接下来,就有人教她如何易容,把自己的脸变成另外一张脸。还有人重新教导她的一言一行,并且告诉了她许多事情。
几个月后,她被送到一个地方。
在那里,她遇见了邬相庭。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哪知道却在邬家看到了嘉宁,而接下来,邬相庭直接拆穿了她,还把她的姨娘带到她的面前。
所以那日马车遭遇“土匪”,蒋姑娘代替嘉宁被兰铮带走了。
兰铮没有发现她是假的,对她格外好,蒋姑娘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过这么优秀又对她好的男人,即使对方是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依旧起了贪恋。
后来,前朝灭亡,兰父登基,蒋姑娘听到段玉舒已死,松了一大口气,她原以为兰铮不会知道她跟段玉舒的交易,可兰铮知道了。
……
那日后,蒋姑娘就被赶出了东宫,她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包袱,里面有着些细碎银子和几张银票。
她知道兰铮不会再回心转意,便想在京城租个铺子,做点小生意,哪知道那侧妃容不下她,几次让人毁了她的生意,砸了她的铺子。
蒋姑娘心知自己在京城呆不下去,就去了下一个城镇,哪知道侧妃还不愿意放过她。
蒋姑娘走投无路,最后想到了嘉宁,只有嘉宁能救她了。
侧妃之所以那么肆无忌惮,一定有兰铮的暗许,她想如果嘉宁原谅了她,也许兰铮就会放自己一马了。
……
嘉宁听完后,半天回不过神来。
搁原来,她一定会十分生气,再叫人把蒋姑娘赶走,可她现在有了身孕,仿佛心都变软了。她看着蒋姑娘那张脸,叹了口气,“你虽假冒我的身份,但我也毁了你的脸,两者对比,倒是我更过分一些。”
如果不是蒋姑娘,她也不会知道谁才是世上最了解她的人。
“罢了,太子侧妃手再长,也伸不到金陵来,你就在这里呆着吧。”嘉宁想了下,“我名下有一家香料铺子,最近掌柜的回老家了,不知道你懂不懂香料?”
京官家养出来的女儿,即使是个庶女也懂得香料的。
蒋姑娘没想到嘉宁还愿意留下她,立刻就要跪在地上。
嘉宁看了一眼旁边的丫鬟,那丫鬟是她怀孕后跟着她的,听说会武功。
丫鬟明白了嘉宁的意思,立刻上前把蒋姑娘扶了起来。
“别跪了,我只是在为我的孩子积福罢了,你若真感谢我,就替我好好打理铺子。”嘉宁说完就站起来准备出去。
蒋姑娘在她身后,突然说:“公主,兰世子一直很思念您,即使他现在当了太子,依旧整日……”
嘉宁笑了一下,打断了蒋姑娘的话,“好了,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她把脸颊上的碎发弄到耳后,“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她转过头看着蒋姑娘,勾了下唇,“你说呢?”
……
嘉宁下去的时候,邬相庭正在一楼等她,看到她一脸深藏功与名的表情,沉声道:“把人留下了?”
嘉宁点点头,主动挽住邬相庭的手,“我是不是特别宽宏大量?”
“哪里宽宏大量?”邬相庭不热不冷地说,“怎么?她是抢了你什么东西吗?”
说完,还把嘉宁的手扯了下来,“大庭广众下,不要做这些事情。”
嘉宁暗道不好,又挽了上去,“没有,没有,我一点都不宽宏大量,我就是……看她那么倒霉,我也想痛打落水狗。”
“痛打落水狗?”邬相庭的声音越发阴阳怪气了,“她哪里得罪你了,需要你如此对待?”
嘉宁哑口无言,最后她把邬相庭狠狠一推,“哼,你别跟我发火,当初你还为了她凶我来着,你就忘了?你生气,我还没生气了,当初她弹琴好听吗?哼。”
她一连哼了两声,小下巴一抬,走出了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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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这个名字已经快从嘉宁的脑海里褪去了颜色。
现在没人会用这个名字喊她。
她不由转过身, 就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裳,黑布掩面的女人。那女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此时又惊又喜看着嘉宁。
嘉宁皱了下眉,“你是谁?”
外面的动静惊动车内的人, 邬相庭伸手撩开了车帘,“阿宁,怎么了?”
嘉宁还没答话,不远处的女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霜霜姑娘, 您救救我吧,求求您, 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要不然也不敢来找您。”
说话间,邬相庭已经从车内出来了, 他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人,便伸手扶住了嘉宁,“阿宁, 你先进马车。”
嘉宁哦了一声,正要进马车,那女人居然膝行前行, 哭着哀求道:“霜霜姑娘, 您别走, 求您救我一条贱命吧。”
邬相庭不悦地拧了眉心, 而嘉宁实在好奇死了, 叫她霜霜这个名字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她总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所以嘉宁也不进马车了,而是问那个女人,“你到底是谁?”
那女人弯着腰,抽噎了几声,才伸手把脸上掩面的布取了下来。她一取,嘉宁的神情就变了。
眼前的女人面色苍白,五官姣好,但却从眉心到下巴处有一条极狰狞的疤痕,几乎完全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这道似曾相识的伤疤,一下子就让嘉宁认出了来人。
“蒋姑娘?”嘉宁都快忘了这个人了,她仔细看了看蒋姑娘的脸,“这是你真正的脸?”
蒋姑娘点了点头。
诚然说,她自身的脸并不丑,甚至跟嘉宁有三分相似。
“你不应该在兰……京城吗?怎么跑金陵来了?”嘉宁说。
……
这日嘉宁没能看成戏,邬相庭把嘉宁带去了自家的书画铺子,让她在二楼跟蒋姑娘说话。
嘉宁现在才知道,那年她毁了蒋姑娘的脸后,兰铮找了城中最好的名医帮她治脸,但这一治,就发现了蒋姑娘易容的事情。
兰铮勃然大怒,他帮蒋姑娘的脸治好后,便再也没来看过她,即使蒋姑娘有时候故意说肚子不舒服,兰铮也只不过是派个大夫过来看。时间一长,蒋姑娘每天都以泪洗面,身旁的丫鬟劝也劝不动,而月份快八个月的时候,蒋姑娘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早产,那孩子倒是平安生了下来,只是刚生下来就被兰铮身边的大丫鬟抱走了。
那大丫鬟对蒋姑娘说,说她身体不适,不宜亲自养孩子,让蒋姑娘好生调养好自己的身体。
后来,兰铮父亲当上新皇,兰铮成为太子,蒋姑娘作为孩子的生母,也跟着入了京,入住东宫,只不过她一直住在东宫的角落处,连兰铮的面都见不上。
蒋姑娘心里恨,而她见兰铮一直未纳太子妃,起了些心思,只是她见自己容貌已毁,怕是无法再得宠,便把心思放在自己身边的大丫鬟身上。
那丫鬟虽然容貌不算上乘,但也出得娇俏可人。蒋姑娘跟了兰铮一段时间,自是知道兰铮的喜好,便按照兰铮的喜好去调.教这个丫鬟,再让这个丫鬟以她思念孩子为由,去找机会把孩子抱回来。
一次,那丫鬟真成功把孩子抱了回来,蒋姑娘便故意不让奴仆把孩子带走,逼得兰铮亲自上门来,她再让丫鬟主动为兰铮斟茶,那茶水本是温热,洒在人身上也不会觉得烫。她再让丫鬟去伺候兰铮更衣,哪知道才进了净室,那丫鬟就被兰铮轰了出来。
更衣出来的兰铮脸色铁青,话都没有跟蒋姑娘说一句就走了。
而当日下午,那丫鬟就被罚了仗刑,活活被打死了。
接下来,蒋姑娘的日子越发难过起来,她再也见不到孩子的面,甚至下人们扒高踩低,她吃的饭都是冷饭。再过了一个月,兰铮纳了侧妃,那侧妃内宅手段极高,把蒋姑娘这个生了兰铮孩子的女人当成了眼中钉,不过短短数日,蒋姑娘觉得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下人们一日只送一顿饭,每顿饭要么是馒头,要么就是馍馍,她都不知道米饭是什么滋味了。
蒋姑娘无法,最后铤而走险,求到了兰铮的面前。
那也是她运气好,正好逢着兰铮从外回来。
她哭诉自己的遭遇,本以为兰铮多少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宽待她一些,哪知道兰铮只冷笑一声。
“你当初骗孤的时候,可想过有今日?”兰铮神情阴冷,“莫在我孤面前惺惺作态,你跟前朝逆贼段玉舒合作,他死了,孤要留你一条命,已经是孤宽宏大量了,你若不想呆在这里,那明日就出去吧,东宫也容不下你这种奸诈小人,阅儿也不能有你这种下贱的生母。”
蒋姑娘那时候才真正明白兰铮为何对她那么差。
他全部都知道了。
蒋姑娘原是前朝京官家的一个庶女,她爹犯了罪,牵连全家被流放,而流放之际,段玉舒见到了她,就把她从天牢里带了出来。
段玉舒似笑非笑地盯着蒋姑娘看,“你这张脸倒是救了你一命,我让你去办一件事,办成之后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生你的那个姨娘也会安然无恙,你可愿意?”
蒋姑娘从小就没吃过苦,这流放说的只是流放,可女眷到了那里,便会充为军.妓,她怎么愿意?所以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段玉舒。
接下来,就有人教她如何易容,把自己的脸变成另外一张脸。还有人重新教导她的一言一行,并且告诉了她许多事情。
几个月后,她被送到一个地方。
在那里,她遇见了邬相庭。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哪知道却在邬家看到了嘉宁,而接下来,邬相庭直接拆穿了她,还把她的姨娘带到她的面前。
所以那日马车遭遇“土匪”,蒋姑娘代替嘉宁被兰铮带走了。
兰铮没有发现她是假的,对她格外好,蒋姑娘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过这么优秀又对她好的男人,即使对方是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依旧起了贪恋。
后来,前朝灭亡,兰父登基,蒋姑娘听到段玉舒已死,松了一大口气,她原以为兰铮不会知道她跟段玉舒的交易,可兰铮知道了。
……
那日后,蒋姑娘就被赶出了东宫,她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包袱,里面有着些细碎银子和几张银票。
她知道兰铮不会再回心转意,便想在京城租个铺子,做点小生意,哪知道那侧妃容不下她,几次让人毁了她的生意,砸了她的铺子。
蒋姑娘心知自己在京城呆不下去,就去了下一个城镇,哪知道侧妃还不愿意放过她。
蒋姑娘走投无路,最后想到了嘉宁,只有嘉宁能救她了。
侧妃之所以那么肆无忌惮,一定有兰铮的暗许,她想如果嘉宁原谅了她,也许兰铮就会放自己一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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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宁听完后,半天回不过神来。
搁原来,她一定会十分生气,再叫人把蒋姑娘赶走,可她现在有了身孕,仿佛心都变软了。她看着蒋姑娘那张脸,叹了口气,“你虽假冒我的身份,但我也毁了你的脸,两者对比,倒是我更过分一些。”
如果不是蒋姑娘,她也不会知道谁才是世上最了解她的人。
“罢了,太子侧妃手再长,也伸不到金陵来,你就在这里呆着吧。”嘉宁想了下,“我名下有一家香料铺子,最近掌柜的回老家了,不知道你懂不懂香料?”
京官家养出来的女儿,即使是个庶女也懂得香料的。
蒋姑娘没想到嘉宁还愿意留下她,立刻就要跪在地上。
嘉宁看了一眼旁边的丫鬟,那丫鬟是她怀孕后跟着她的,听说会武功。
丫鬟明白了嘉宁的意思,立刻上前把蒋姑娘扶了起来。
“别跪了,我只是在为我的孩子积福罢了,你若真感谢我,就替我好好打理铺子。”嘉宁说完就站起来准备出去。
蒋姑娘在她身后,突然说:“公主,兰世子一直很思念您,即使他现在当了太子,依旧整日……”
嘉宁笑了一下,打断了蒋姑娘的话,“好了,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她把脸颊上的碎发弄到耳后,“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她转过头看着蒋姑娘,勾了下唇,“你说呢?”
……
嘉宁下去的时候,邬相庭正在一楼等她,看到她一脸深藏功与名的表情,沉声道:“把人留下了?”
嘉宁点点头,主动挽住邬相庭的手,“我是不是特别宽宏大量?”
“哪里宽宏大量?”邬相庭不热不冷地说,“怎么?她是抢了你什么东西吗?”
说完,还把嘉宁的手扯了下来,“大庭广众下,不要做这些事情。”
嘉宁暗道不好,又挽了上去,“没有,没有,我一点都不宽宏大量,我就是……看她那么倒霉,我也想痛打落水狗。”
“痛打落水狗?”邬相庭的声音越发阴阳怪气了,“她哪里得罪你了,需要你如此对待?”
嘉宁哑口无言,最后她把邬相庭狠狠一推,“哼,你别跟我发火,当初你还为了她凶我来着,你就忘了?你生气,我还没生气了,当初她弹琴好听吗?哼。”
她一连哼了两声,小下巴一抬,走出了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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