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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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门这天，苏之蔻梳妆打扮好后得知楚辞在书房练字，就打算先去给万氏请安。
踏着晨露而行，道旁花圃幽香，庭院间的葳蕤草木，被隔夜的露水清洗得一片光洁，在晨曦里泛着醉人的碧色，远处廊檐下未熄的红灯和彩锦的帷帘相互映衬，更显花光无限。
苏之蔻心情大好，和水梅水兰有一搭没一搭的有说有笑，就见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女子。
穿的也是极为鲜艳的红色，只是看着年纪尚小，身板还未舒展开，衣裳没有被撑起，反而裙摆拖曳，像个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姑娘。
“二房的表小姐，将军的表妹楚思思。”
苏之蔻寻思的时候就听见水兰凑到耳边提醒的声音，递给水兰赞赏的眼神，再看向楚思思时心下了然。
转眼间，两人已碰面，楚思思打量着面前这位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美人，两人穿的都是同样的红色，但一站在一起顿时立见高下。
听到周围有下人似乎是在窃窃私语的声音，楚思思眸光微闪，一小股无名火从心底烧起来，紧抿着唇眼神不善的盯着苏之蔻。
但突然想到什么楚思思复又勾唇，笑得十分友好，自然而然开口道：“这就是嫂嫂了吧，今日才见着面，嫂嫂果真是貌美倾城，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
苏之蔻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听她这么说也只是笑笑，不动声色将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躲开，语气和蔼：“妹妹过奖了，不过是虚名，做不得数的，哪有妹妹可爱动人。”
楚思思脸色一僵，一时竟听不出她是真的夸奖还是在冷嘲热讽，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自然：“嫂嫂真会说笑。”
见苏之蔻抬脚要走，楚思思连忙出声问道，语气十分关切倒是极为忧心楚辞的模样：
“想问问嫂嫂，哥哥他近来身体如何？镇国公府全府上上下下皆知嫂嫂嫁进来给哥哥冲喜的，如此的话，哥哥的身体应当渐渐有起色才是？”
水梅水兰站在苏之蔻身后两侧，听到这话表情瞬间一变，水兰眼疾手快拦住就要冲上去把她赶走的水梅，眼神示意她安分，而后紧紧贴着苏之蔻冷眼看着楚思思。
楚思思注意到水梅水兰眼神时心里一抖，也不知道区区两个丫鬟眼神的威慑力从何而来。
但转念一想，这里是镇国公府，不过区区两个陪嫁丫鬟，有什么可豪横的，怒眼瞪回去，眼里都是挑衅。
苏之蔻注意到她的眼神，横移半步挡在两人身前，对上楚思思不善的眼神，嘴角平下来，声音毫无一丝波澜：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这是皇上赐婚，将军身体尚未好转，妹妹心忧哥哥自然是可以理解，但听楚小姐的话，倒像是对这桩婚事不满，可是，对皇上的决定嗤之以鼻？还是，你觉得能替皇上做决定？”
“你！”
楚思思眉毛一拧，她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后被吓得脸色霎时苍白，在阳光下明晃晃的极其显眼，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欲言又止眼圈很快就逼红了。
苏之蔻上前一步扶着她摇摇欲坠好似站不稳的身体，又恢复当初笑盈盈的模样，语重心长和蔼道：“天子脚下，妹妹可得管好自己的嘴，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啊。”
楚思思落了下风，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扶着丫鬟站稳，不再像方才盛气凌人，“你…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你口出狂言，与我有何干系？”
苏之蔻见她眼神飘忽手脚发软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无趣，面无表情绕过她就要往前走。
“不过你嫁给我哥哥又如何？哥哥早就有心上人了，据说还育有一女，你不过是后来者居上占个身份罢了，有什么可骄傲的？”
苏之蔻脚步一停，顿了一下就接着往前走。
楚思思以为她不信，又急道：
“这全府的人都知道，哥哥两年前带回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孩养在府里的一个僻静院子里，院里应有尽有，样样不缺，所有物什皆是上品，想来对她是极为宠爱，不然也不会下令从不准任何人前去打扰，你若不信，大可自去问我哥哥，不过这件事伯母也知道。”
苏之蔻猛地身体僵硬停在原地，表情看不出喜怒，只嘴唇紧紧抿着，唇角完全耷下来。
水梅仔细看着她的表情，和水兰对视一眼，担忧的轻唤出声：“夫人….”
苏之蔻转头对上楚思思耀武扬威挑衅的眼神，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脸上依然是没有任何表情。
轻笑一声缓缓开口：“听闻楚小姐还未婚嫁，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前两天二婶还拜托母亲给你想看人家，母亲特意交代我四处留意些。”
如愿看到楚思思一瞬间惊慌失措的表情，苏之蔻接着补充：“不过我还真听说城郊还真有几大户较为富庶的农家想求娶京城的小姐回去管家算账，楚小姐有那管闲事的功夫不如在院里好好提升自己，毕竟，这家尚未轮到你做主。”
苏之蔻轻飘飘说完最后一句，懒得去看楚思思的反应，转身快步离开。
“小姐，你真要拿表小姐的婚事作筏子？”水梅忍不住好奇问道。
苏之蔻摇摇头，虽然万氏确实有和她提过这件事，但也仅仅是一笔带过罢了。
人家父母健在，也轮不到她去插手，不过是吓唬她罢了，她就见不得有人借口楚辞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耍威风。
“她说的事…你们可知道？”苏之蔻脚步缓下来，犹豫间还是开口。
水梅和水兰对视一眼，水兰目光沉静，出声答道：“偶有耳闻，但一直未被证实，也不知道事情真假，所以没有告知夫人。”
苏之蔻摇摇头，“我也没有怪你们的意思，走吧，先去拜见母亲，今日还要回门，回去见妹妹。”
说到最后，苏之蔻语气又欢脱起来，仿佛刚才楚思思的那些话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不过怎么可能丝毫没有影响呢？
苏之蔻想干脆直接问他，可又怕他生气有人打听他的心上人，只静静坐在回安国公府的马车上垂眸沉思。
两年前带回的小孩子，听楚思思的描述想来已是有些年岁，难不成是楚辞早就在外面养的外室？因为受了伤怕她们在外面没有人照顾所以才接进府中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这倒是说得通，可楚辞倒不像是尚未成家就在外面养外室的人….
苏之蔻偷偷看向坐在对面的楚辞，双颊犹如光洁的细瓷，英挺的鼻梁下，唇形略薄，透着一股冷峻无情之意。
玉面将军，人人都这么称赞他，行军打仗的人，经常风吹日晒、风餐露宿，皮肤黢黑乃是他们保家卫国留下的印记，而楚辞却一直如此俊朗，翩翩少年郎，濯濯如春月柳，谡谡如劲松下风，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
每当有人质疑他不像将军像书生的时候，他又能打下漂亮的一仗，不断用实力证明自己，这样霁月清风的人，竟也会养外室？
不娶回家或许是因为那女子身份卑微，听楚思思的话里话外都是楚辞对那女子极为宠爱，也不知道楚辞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肯定不会是这样冷冰冰的不近人情，苏之蔻眼神一下就暗下来，感觉心里酸酸的。
楚辞应当也是不喜这桩婚事的，毕竟是皇上赐婚，他忠于永朝更忠于皇上，又岂会抗旨不尊。
不然也不会让她占到这个便宜，苏之蔻偏过头盯着窗外，这么一想，她反倒成了让有情人不能终得眷属、棒打鸳鸯的人。
苏之蔻顿时有些头痛，一腔孤勇想嫁给他好好照顾他让他知道这世上爱他的大有人在，倒忘了问他愿不愿承自己的这份喜欢。
一想到楚辞会当着她的面对别的女人嘘寒问暖，她的心也开始密密麻麻的刺疼，自私的只想楚辞属于她。
“情”一字最是折磨人了，苏之蔻耷拉着脑袋轻轻叹气。
楚辞看了苏之蔻好几眼，她都没有察觉。
从上马车后她就开始心不在焉的，还欲言又止，牢牢盯着他走神半晌又偏过头开始叹气，整个车厢安静得只剩她不停叹息的声音。
楚辞看着现在的苏之蔻耷拉脑袋抱膝靠着车身，目光幽幽含着哀怨，好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在隐忍不发，周身笼罩着郁郁闷闷的气质，惹的人内心平白跟着一起烦躁。
明明前两天都还好好的，难道是因为要归家？
楚辞牢记着母亲出门要照顾好她的叮嘱正要出声询问，就听时星的声音传来，提醒两人到了。
楚辞抿唇跟着下车，待落地后就见旁边的苏之蔻蹙着眉，脸色比刚才在车上时还要难看。
“你们侯爷呢？”苏之蔻上前问跑过来的小厮。
“侯爷在书房。”小厮对着苏之蔻毕恭毕敬点头哈腰道。
“叫管家去告知他一声，说将军来了。”苏之蔻的语气丝毫不见客气，甚至听得出在刻意压着怒意。
【作者题外话】：有在看的可以评论一下让我知道我不是在单机吗（超大声！！
回门这天，苏之蔻梳妆打扮好后得知楚辞在书房练字，就打算先去给万氏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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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之蔻心情大好，和水梅水兰有一搭没一搭的有说有笑，就见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女子。
穿的也是极为鲜艳的红色，只是看着年纪尚小，身板还未舒展开，衣裳没有被撑起，反而裙摆拖曳，像个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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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之蔻寻思的时候就听见水兰凑到耳边提醒的声音，递给水兰赞赏的眼神，再看向楚思思时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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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之蔻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听她这么说也只是笑笑，不动声色将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躲开，语气和蔼：“妹妹过奖了，不过是虚名，做不得数的，哪有妹妹可爱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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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梅水兰站在苏之蔻身后两侧，听到这话表情瞬间一变，水兰眼疾手快拦住就要冲上去把她赶走的水梅，眼神示意她安分，而后紧紧贴着苏之蔻冷眼看着楚思思。
楚思思注意到水梅水兰眼神时心里一抖，也不知道区区两个丫鬟眼神的威慑力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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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之蔻猛地身体僵硬停在原地，表情看不出喜怒，只嘴唇紧紧抿着，唇角完全耷下来。
水梅仔细看着她的表情，和水兰对视一眼，担忧的轻唤出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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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笑一声缓缓开口：“听闻楚小姐还未婚嫁，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前两天二婶还拜托母亲给你想看人家，母亲特意交代我四处留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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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看了苏之蔻好几眼，她都没有察觉。
从上马车后她就开始心不在焉的，还欲言又止，牢牢盯着他走神半晌又偏过头开始叹气，整个车厢安静得只剩她不停叹息的声音。
楚辞看着现在的苏之蔻耷拉脑袋抱膝靠着车身，目光幽幽含着哀怨，好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在隐忍不发，周身笼罩着郁郁闷闷的气质，惹的人内心平白跟着一起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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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抿唇跟着下车，待落地后就见旁边的苏之蔻蹙着眉，脸色比刚才在车上时还要难看。
“你们侯爷呢？”苏之蔻上前问跑过来的小厮。
“侯爷在书房。”小厮对着苏之蔻毕恭毕敬点头哈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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